历历往事,不堪回首。许多往事儿如今回想起来,真是让人感慨万千,难以忘怀!
就拿学车来说吧,当然不是小轿车,而是学骑自行车。在上个世纪六 七十年代,记得俺村当时七十余户三百多人,只有一辆自行车。这么唯一的一辆自行车,还是俺村一个在县城工作的人骑的。这个人比我大上好几岁,同辈人,我喊他哥哥。
我的家乡地处偏远农村,距县城远,有五十余里,况且,那时候还没有修上乡间公路,更没有通上汽车。每当到了星期天,哥哥就骑着自行车从县城回来了。也许是物稀为贵吧,村里人看到哥哥耀武扬威地骑着自行车回来了,一个个达心眼里羡慕不已,投上敬佩的目光。
特别是我们这些年轻人,看到哥哥的自行车更眼气,手脚急得直痒痒,光想学骑。于是,几个人一嘀咕,就一起来到他家去嚷求哥哥:自行车叫我们学骑一会儿中不中?
哥哥毫不吝惜地说:骑去呗,招护点,别给我摔坏喽,耽误我去上班就行!我们推起自行车就来到了场里,轮流学骑起来。你学骑的时候,我在后边扶住车座;到了我学骑了,你在后边给我扶住。就这,一点招护不好,仍不耽误摔下来,胳膊腿上经常擦破一块一块的皮,鲜血直流,但是,为了学骑车,从来没有喊过一句疼,照骑不误。
学车,可不是一两次就能够学会的。仅在场里能学会转圈,起码也得学上好几回。倘若能够学会上下,能上路,恐怕那就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,往往需要学很长一段时间。
学骑车是上瘾的。不会骑车,想学骑车;学了骑车,就想早日学会。因此,那时候一说到了星期天,心情格外高兴,像盼星星盼月亮似的,盼着哥哥快点早点回来。只有他回来了,我们才能满足欲望,可以学骑车了。
那时,说起学骑车的精神,真可谓是专心致志,持之以恒,废寝忘食,锲而不舍。到了该吃饭的时候,早就忘在了脑后,要不等到爸爸妈妈喊几回,才能回家吃饭那才怪呢。有时候,晚上月光融融,趁着光亮也要再去学上个把钟头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我记不清学骑车学了多长时间,也记不清被摔了多少次跤,磨烂了多少回衣服,擦破了多少处皮肤,但是,骑车终于算是马马虎虎学会了,拐拐磨磨能上路了。
刚学会骑车不久,记得是1971年春节过后,学校统一组织学生到县里去物理课实习,这是我第一次进城,从来没见过城市这么大的世面。那天早晨,天刚蒙蒙亮,我们来到了县城十字大街,正好看到一个同学推着一辆半旧自行车过来,我说:伙计,来,自行车叫我骑骑!
那同学一听,顺手把自行车交给了我。众所周知,县城十字大街地势很高,活像小山丘一样。我大腿骑上自行车,从十字街往北下坡骑,不用脚蹬,车子跑的很快,越来越快,车快如飞。我心急火燎,光想下车,可是,无论如何也下不来了,原来裤腿不知啥时被轮盘 链子死死地咬住了,刚学会骑车,又不会倒车轮子,任凭车子飞流直下。我眼看着要出大事儿,无奈只好连车子带人一起冲进路旁的地沟里去,被狠狠地栽了一个大跟头。虽说浑身弄了一身泥巴,但是,身体并无大碍。如今,回想起来,仍然历历在目,心有余悸。
后来,农村土地改革以后,日子逐渐好起来了,家家户户都买上了自行车。有的家里人口多,一家都有好几辆。有了自行车,从此,农民赶集上店,走亲串友,下地干活,车子一推一蹬,真是方便极了。这时候,我也想方设法买了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,让很多人羡慕不已。
时过境迁。如今,俺村的自行车早已淘汰了,可以说挨家挨户不是电动车,就是小轿车,小日子过得风风光光,红红火火,如同掉到蜜罐里一样。
然而,每当我回想起学骑车的峥嵘岁月,心里别是一番滋味,令人久久难以忘却。